第305章 传统艺术之困，逆世而行[第2页/共4页]

"少店主你看！"郭启俄然指着河面。

当他回身的顷刻，萧云天瞥见他腰间悬着的双鱼佩——恰是大姐及笄那年，父亲赐给琉璃窑大匠的信物。

茶馆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群情。

"萧某鄙人，刚巧晓得这金粉掺了绿矾。"他用剑尖挑起一片金箔，"遇雨就会......"

前朝匠人需在半夜窑变时，用竹刀蘸着孔雀胆汁勾画纹样——"

雨丝裹着孔雀蓝釉梅瓶的碎光，在萧云天靴尖凝成点点星子。

萧云天瞥见白叟充满裂缝的指甲缝还嵌着朱砂，俄然想起《天工谱》里记录的"霁红釉"配方——需用窑工三代人养出的老指甲做调色盘。

"荒唐！"周慕礼的禁步玉佩撞得叮当乱响，"西洋画社三日便能培养个画师，你们这些老古玩......"

"可别！"周慕礼用折扇压住地契，"谁不晓得萧公子上月在赌坊输了三千两？"他用心让镶着东珠的扇坠滑过萧云天衣衿，"传闻你要把这些老古玩卖给波斯贩子？"

"妖言惑众！"周慕礼的折扇哗啦合拢，扇骨上嵌着的西洋镜片映出他扭曲的面庞，"现在谁还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？"

郭启俄然轻咳一声，他袖口不知何时沾了片孔雀蓝的釉料。

萧云天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，扳指内圈刻着三道细痕——那是三年前大姐萧明玥为奉迎江南才子，当众折断他雕了半月的竹根雕时留下的。

人群轰笑声中，萧云天回身将软剑缠回腰间，剑柄上孔雀石雕成的眼睛在雨幕里闪过一线寒光。

雨水浸泡过的青石板泛着油光，劈面绸缎庄的伴计正踮脚取下"苏绣宗师"的金漆牌匾，换上一幅描着西洋透视画法的牡丹图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萧云天旋身用广袖卷起木匣，袖中暗袋滑落的金粉在氛围中划出孔雀尾羽般的弧光。

七八个扎着靛蓝头巾的脚夫扛着木箱鱼贯而入，领头的中年男人翻开油布，暴露半截退色的孔雀蓝釉梅瓶。

"张徒弟上个月还说要收徒呢。"郭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茶碗里漂泊的茉莉花俄然碎成两瓣。

寅时的更鼓声还在檐角震颤，萧云天已经坐在城南茶馆的临窗位置。

电光石火间，萧云天抽出腰间软剑。

"三日前流云轩卖出的《春山图》，题跋用的但是宋徽宗瘦金体？"萧云天俄然打断他，指尖蘸着茶汤在桌面勾画，"运笔时手腕需悬空三寸，笔锋转折处暗合八卦方位——"他腕上孔雀纹刺绣跟着行动活动，竟真在雾气中凝成个金色的"艺"字。

"周公子动静通达。"萧云天指尖轻叩装着《天工谱》的木匣，昨夜沾到的松烟气味俄然变得刺鼻，"不如三今后同往琉璃窑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