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谋逆罪[第1页/共3页]

“北狄细作死便死了,大不了就说失手。”

“大人!”外头俄然炸开惊呼。晏陌迟闻声铁链哗啦响,麻县令的破锣嗓子都变了调:“快拦住那疯马!”

檐下冰棱“啪嗒“折断。麻县令搓动手带路,官靴陷进雪窝里:“贺大人把稳脚下。那贼子狡猾得很,下官特地调了二十衙役…”

子时的雪电影抽在脸上生疼,余巧巧伏在马背上,缰绳在掌心勒出红印。马蹄声砸碎沉寂,官道两旁的枯树枝张牙舞爪地扑过来。

“三日前大将军亲赐虎符!”余巧巧举起铜牌,牌面上沾着血渍,“见符如见人!”

天光微亮时,她摸到青州城墙下的狗洞。守城兵换岗的间隙,余巧巧滚进草料车,车辕上“崔“字木牌沾着马粪——恰是青州刺史的族徽。

“上月十五,刑部批了三百两雪花银剿匪。”晏陌迟掸了掸衣摆沾的雪沫,“不知麻县令剿的是哪路山匪?”

“三年前腊月初八,幽州驿馆。”余巧巧抹开额前乱发,“他赠过一囊椒盐。”

“曲解!都是曲解!”麻县令扑通跪在雪地里,“下官接到密报说这里有朝廷钦犯。”

她想起客岁秋收时节,里长带着官兵来征粮。那些穿戴官靴的脚踩烂了晒场上的谷子,老郎中跪在泥里捡麦穗的模样刺得人眼疼。现在这些豺狼又要来叼人,她指甲抠进缰绳里——总要有人护住这个家。

……

“别动。”晏陌迟俄然挣断铁链,“西南边三十步,有暗哨。”

贺明修抬手拦住要拔剑的侍卫。他打量着面前这个鬓发狼藉的村姑,俄然笑出声:“女人可知私闯官宅…”

余巧巧摸出油纸包。信纸展开时,贺明修瞳孔骤缩——右下角朱砂印鲜明是刑部侍郎私章。

“出色!”贺明修抚掌大笑,“晏兄这出请君入瓮,倒比梨园的《捉放曹》还风趣。”他俄然转向余巧巧:“女人方才说是要求援?”

“好孩子。”余巧巧揉乱他发顶,“西屋窗棂第三根横木有暗格。”大氅扫过门槛的顷刻,老狼狗俄然狂吠着冲向村道。

余巧巧将窝头掰碎撒向林间,饿极的山雀扑棱棱乱飞。趁着喧闹,她摸到晏陌迟身后的破洞:“柴刀在……”

晏陌迟合上书卷。窗纸上人影幢幢,他数着脚步声——十二人,佩刀三人,弩箭五副,另有...他指尖摩挲着荷叶盏边沿,青瓷底款刻着“宣德年制”。

疤脸俄然瞪大眼,铜门“吱呀“敞开。余巧巧迈进门槛的顷刻,闻声城内响起追捕令:“缉拿北狄细作翅膀,赏格百两!”

贺瑛的剑穗俄然缠住麻县令的乌纱帽。她手腕一抖,帽子里掉出张银票,票号恰是刑部钱庄的印记。

官道旁的破庙透出火光,余巧巧贴着残垣数人头:四个衙役打扮的,三个猎户打扮的。晏陌迟被铁链锁在供桌上,额角血迹在火光下发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