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雨润茶香[第2页/共2页]

林茂才的朋友躲在街角，看着伴计们搬空最后一箱"雨润红"，咬牙将手中的霉茶摔在地上。却不知陆九渊早在堆栈梁柱刻下暗号，将受潮茶叶的耗损切确到三钱——他用心让阿福在搬运时暴露渥堆的竹匾，就是要让同业瞥见"变废为宝"的表象，却藏起了关头的发酵时候和陈皮配比。

蹲下身捡起半片受潮的茶叶，叶背绒毛竟泛着金光芒，放在掌心轻揉，竟比平常茶叶多出三分黏腻。陆九渊俄然想起客岁在徽州见过的"伏雨茶"——茶农将梅雨打湿的茶叶渥堆发酵，反而生出奇特的蜜果香。他指尖划过茶包麻绳，发明捆扎体例恰是父亲生前提过的"五转缠"，可延缓茶叶霉变。

未时初刻，暴雨突至。陆九渊正在后巷检察新到的祁门红茶，忽听伴计阿福跌跌撞撞跑来："店主！仓房屋顶漏了，整垛的云雾茶都泡在水里！"贰心头一紧，冲进堆栈时，木架上的茶包已吸饱雨水，滴滴答答往下淌褐黄色的水，氛围中满盈着霉变前的酸腥。

茶市顿时大乱，巡检司的人冲进铺子时，林茂才的茶箱里翻出半袋槐树叶。陆九渊望着对方被拖走时怨毒的眼神，指尖摩挲着茶勺柄上的"辨"字刻痕，想起三年前父亲被茶商联手架空，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茶饼，饼面上的虫蛀纹竟暗合辨茶口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