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茶雾织锦．往生绣痕[第1页/共2页]

当第一颗星子亮起时，柳如是发明帕子上的银线竟绣出了新的图案—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茶神谷舆图，谷中心的忘川茶田旁，两簇并蒂梅正在盛开。她俄然明白，所谓往生符，向来不是困住灵魂的桎梏，而是让至心在茶香里，生生世世循环的带路人。

梨园清算行装时，班主俄然惊呼。昨日还生硬的纸人，现在竟手挽手靠在梅树下，纸面上的牡丹纹新鲜如真花，新郎纸人的掌心还躺着片金叶子，叶脉里刻着《牡丹亭》的尾句：“则为你如花美眷，似水流年。”

正中午分，梅树影俄然在空中拼出茶寮的表面。柳如是将帕子铺在中心，银线主动勾画出梁柱布局，茶苗则化作雕花窗棂。最奇的是，窗台上竟摆着两套茶具：一套是将军的青铜盏，刻着牡丹纹；一套是新娘的青瓷碗，绘着海马图——恰是二十年前他们未及用上的婚聘。

“这是你们的往生茶。”陆九渊提着新制的青瓷壶走来，壶身上烙着刚刻的“陈柳同穴”四字，“当年未喝的合卺酒，现在化作茶露，等着被世人煮成‘相思引’。”他将茶露接入盏中，茶汤刚沸，便见梅树影在茶雾里投出戏台上的拜堂场景，将军与新娘的灵魂正隔着光阴举杯。

暮色漫起时，柳如是将帕子系在茶寮的门框上。银线俄然绷直，在半空织出“永结同心”的光纹，而帕子中心的茶渍，竟显形为两个交叠的人影——恰是将军与新娘，在茶香里完成了早退二十年的洞房花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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卯时初刻，梅树下的新芽已长成齐腰高的茶苗，叶片上天然生着牡丹纹路，在晨露里折射出七彩光晕。柳如是蹲下身，指尖刚触到叶片，茶苗俄然收回清越的凤鸣，嫩芽尖端竟凝着半滴虎魄色液体——恰是昨夜凤凰衔走的茶晶所化。

“看东边。”陆九渊俄然指向渔村方向。只见老周的“破浪号”白帆上，不知何时绣了幅牡丹图，船尾飘着的蓝布，恰是用三娘亡夫旧衫改的——现在布料上的海马纹与牡丹纹交缠，在阳光下竟显出血肉之躯的温度。

“这是他们留给你的往生钱。”陆九渊接过金叶子，叶背的茶渍竟构成新的卦象——双燕绕梅，茶芽环生，恰是“苦尽甘来”的上上签。他俄然望向柳如是，见她正对着茶苗哼唱《幽媾》选段，茶雾竟跟着唱腔化作婚纱，披在纸人身上。

柳如是俄然发明，本身帕子上的牡丹纹不知何时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整片梅林的刺绣——每朵梅花的蕊心，都藏着极小的“囍”字，恰是她宿世绣在婚服暗纹里的吉利符。更奇的是，帕子边沿的茶渍竟化作银线，在晨风中自行穿越，将梅树与茶苗织成半透明的锦缎。

“陆先生，纸人……”班主指着梅树下的空位，那边只剩两套叠好的纸婚服，针脚间渗着的茶渍，正化作银蝶飞向茶寮。陆九渊却笑指茶苗：“他们早躲进茶露里了，等来年腐败，喝着新茶听戏的人，说不定能在茶汤里瞥见他们的影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