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旱苗盼露．益母凝露[第1页/共2页]

当第一缕晨光漫过庵墙，静微腕上的刺青俄然发亮。她望动手中的合欢茶，想起陆九渊说的“俗事皆欢”，俄然明白，所谓出家，不是走出庵门，而是让至心在炊火里，像益母草般，开出最坚固的花。而妙音师太望着药圃里新冒的益母草芽，终究晓得，有些爱不必藏在经卷里，就像有些雨，终将落在盼了太久的旱田里。

“明日下山，记得让阿远用泉水煮这茶。”他将茶包塞给静微，瞥见她腕间刺青与阿远的竹簪正在共鸣，“合欢茶遇水则欢，就像你们的缘分，经了旱，历了苦，终要在清泉里，泡出最甜的回甘。”

妙音师太颤抖着捡起玉净瓶，瓶身倒映着静微腕间的刺青，与阿远长年戴的竹簪，恰成“存亡相随”的卦象。她俄然想起儿子病愈后，总在枕边放益母草香包，说这是“拯救仇人给的护身符”，却不知拯救仇人就在面前，在庵中苦熬了三年。

“小师父的茶，比昔日多了三分焦苦。”陆九渊指尖划过碗沿，茶雾俄然凝成细流，在石桌上显形为断绳与药碗的虚影。静微的睫毛狠恶颤抖，袖中藏着的，恰是半年前与墨客阿远私定的断绳结，绳尾还染着陈腐的血渍。

小满前日，白云庵的晨钟撞碎雾霭时，静微的僧袍下摆还沾着泥星。她攥着粗陶碗的指尖泛白，碗底的茶渣堆成蜷曲的禾苗，数滴冷露凝在边沿将落未落，恰是“旱苗盼露”的卦象——这是她第七次借奉茶之名，向陆九渊求问出家之事。

静微红着脸接过，俄然闻声庵后传来益母草的轻响——那是妙音师太在清算药圃，月光下，她的身影与当年喂药的少女垂垂重合。而阿远的竹簪，不知何时沾上了益母草的露水，在晨雾里，竟显出“百口欢”的卦象。

“您看这益母草，”陆九渊指着盏中伸展的草叶，“根茎越是苦寒，越能护人全面。就像静微这些年在庵中，每日抄经时藏起的血帕，每道笔划都浸着对阿远的牵挂。”茶雾俄然化作断绳，绳结处排泄的血珠，在月光下竟聚成“缘”字。

静微不知何时立在禅房门口，腕间刺青在茶香中发烫——那是阿远病愈后，用她的血在腕上刻的“安然”二字。她取出一向藏在经箱底的帕子，上面绣着半株益母草，每片叶子都缀着极小的血点，恰是当年喂药时攒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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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父，”她跪在妙音面前，帕子上的益母草俄然与茶雾中的虚影重合，“那年您说阿远没了，我便断了尘念；可三个月前在阛阓，我闻声他喊‘静微’，才知您骗了我……”话音未落，茶盏里的益母草汁俄然沸腾，竟在空中映出阿远的身影——他正抱着药篓站在庵门外，篓里装的，满是静微当年教他认的益母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