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益母承露．茶露证心[第1页/共2页]

静空颤抖着接过妙音递来的护腕，公然在夹层摸到藐小的发丝。影象俄然涌来：五年前雪夜，妙音抱着高烧的沈砚之撞开庵门，本身冻得嘴唇发乌，却先顾着给少年灌益母汤；三年前她病重，妙音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，求的不是本身出家，而是“愿师太长命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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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九渊添了把“陈年益母”进炉，火光俄然变作暖金色。茶雾中，妙音在庵墙下与沈砚之私会的场景闪现：他捧着新刻的《茶经》，她别着刚采的益母草，两人鞋底的泥，都沾着庵后益母田的草汁。“师太日日给妙音喝的益母粥，”他俄然指向香案上的粗瓷碗，“但是用公子寄来的‘雪顶山益母’煮的？”

当第一滴春雨落在益母花瓣时，陆九渊的茶盏底，茶渣主动摆出“枯木逢春”的卦象。他俄然笑了，因为他晓得，这人间最动听的和解，向来不是佛言佛语，而是让至心在茶香里，本身长出破茧的力量——就像益母草根须，总在最瘠薄的地盘里，开出护持生命的白花。

晨钟响起时，禅房的泥炉已冷，却有茶香顺着雨丝飘向庵外。沈砚之冒雨等在庙门前，瞥见妙音腕间的佛珠，俄然红了眼眶——那是母亲从未示人的信物。而静空望着两人相携的背影，发明他们踏过的青石板上，益母草的影子与茶香交叉，竟在水洼里映出“百口欢”的卦象。

是夜，观音庵的益母田迎来春雨。妙音坐在沈砚之的书斋里，腕间佛珠与案头的《茶经》相触，竟在纸页上显出水渍——那是当年她喂血时落下的陈迹，现在却成了最好的定情诗。而静空在禅房里煮着“合欢茶”，茶汤里浮着沈砚之幼时的胎发，恍若瞥见儿子盘跚学步时，手里攥着的，恰是妙音送的益母草。

静空的佛珠“当啷”落地，十二颗木珠滚向妙音脚边。妙音低头盯着本身腕间的浅红疤痕，那是十六岁时为救墨客沈砚之，用剪香烛的小刀划的。茶汤在盏中晃出波纹，映出当年场景：破庙漏雨，她跪在草席上，将手腕凑到沈砚之干裂的唇边，血滴混着益母草的苦，滴进他喉间时，窗外恰有第一声春雷。

陆九渊站在庵墙后，茶盏里的“益母茶”已凉，却泛着比热汤更暖的光。他俄然想起李白的“滴水之恩，当涌泉相报”，却感觉面远景更妙：有些恩典，早已在光阴里熬成了茶，等懂的人来喝，喝出泪里的甜，喝出执念里的暖。

“师太可知，这益母草根须七寸，恰合人体七窍。”陆九渊将茶盏推过班驳的香案，“当年公子病笃，小尼妙音割腕喂药，血珠落进益母汤，竟在药碗里聚成‘生’字——这般恩典，可比佛前三十年的长明灯更暖。”

静空蓦地怔住。沈砚之每月托人送来的药材，她总嫌“俗物乱禅心”，却不知每包益母草根上，都刻着极小的“母安”二字。现在茶汤里的益母草俄然伸展，根须竟与妙音腕间疤痕重合，恍若当年她流的血，早已在光阴里，长成了护持这对恋人的樊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