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光茧生蝶[第3页/共3页]
沈青禾指尖掐进掌心,却见陆观海抬手虚按,沸滚的茶釜俄然腾起巨浪般的水汽。水汽中闪现出无数金蝶,翅膀上的符文连成咒墙,将威廉大班逼退半步。劳工们手中的茶碗同时发烫,碗底的朱砂咒文亮如星火,那些被皮鞭抽打的伤口竟排泄金光,将血迹染成淡金色的花。
“您看这满屋子的光,”陆观海浅笑着从袖中取出半片鳞甲,在水汽中竟映出威廉大班腕间的青鳞,“百年前您断尾逃生,借南洋茶商精血苟活,现在又占了洋人的皮,可还记得东海龙宫的晨钟?”他指尖划过鳞甲,咒文如活物般游走,“当年斩您的剑穗,现在成了这些劳工手中的茶勺;当年您吸干的茶商血,现在都化作了救人的茶汤。”
“别怕,喝光茶汤。”沈青禾抓起茶勺,将放心茶分发给错愕的劳工,“你们掌心的温度,比任何妖法都烫。”她瞥见方才堕泪的男人握紧茶碗,碗中倒映的故里图景俄然化作实体,母亲的手穿过雾气,悄悄覆在他流血的脚踝上,铁镣竟如黄油般熔化。
“善念织就的茧,终会孵出破瘴的蝶。”陆观海轻声说,指尖抚过茶栈梁柱上重生的木纹——那是方才光茧具象化的陈迹,每一道纹理都刻着某个劳工的故里,“明日起,让阿福在茶罐上多刻些渔港和茶山,南洋的风,终会把这些思念吹回中国海。”
“青禾姐,他们说闻着茶香就能找到活路。”小伴计阿福蹲下身要解枷锁,铁锈混着脓血粘在脚踝上,像条盘曲的死蛇。沈青禾递过浸了茶树精油的布巾,指尖触到男人们掌心的老茧时,俄然闻声梁柱上“嗡”地一声轻响——昨日新刻的“善”字符文亮了亮,万令媛箔般的光点正从劳工们的瞳孔里飘起,顺着蒸腾的茶气往房梁会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