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第44章 端午竞渡］[第3页/共9页]

3、辰时药圃·七叶凝露

七十二名孺子捧着陶制水灯跟在章公身后，灯油是桑脂异化红茅汁熬成，火焰呈淡青色，映着孩子们额间的水纹朱砂。他们齐声唱起《水龙吟》，歌声里融入了龙舟竞渡的号子、采药时的山谣，每一个音符落下，湖面上的水灯便主动排成北斗状，向湖心的水神像缓缓漂去。阿青闻声歌声中夹着纤细的震惊，那是湖底灵脉与人间祈愿的共振，如同母亲临终前抚摩他掌心的温度。

更奇异的是，船上的三十六面彩旗俄然无风主动，绛红与青蓝的绸面在阳光下贱转，化作三十六道流光升入云端。阿青感受有温热的力量从脚底涌泉穴升起，顺着小腿的承山穴、大腿的血海穴，终究会聚到胸口——那是客岁竞渡得胜时，他在灵山祠跪了三天三夜，祈求茅龙赐福的处所，现在竟真的有灵脉在体内游走。

古迹从水神指尖伸展开来。虎娃娘怀中的孩子俄然摆脱她的度量，赤脚跑到湖边，伸手接住了水神洒下的银露——那不是浅显的水珠，而是固结着星斗光辉的"灵露"，落在孩子掌心，竟化作一条极小的银龙，绕着他的手腕转了三圈，消逝在脉搏处。"娘！不咳了！"孩子的笑声像碎钻落入玉盘，惊起层层波纹，湖水中的鱼群竟排成"康"字，向祭台方向摆尾致敬。

进山的石径在晨雾中若隐若现，青石板上的苔藓吸饱了夜露，泛着翡翠般的光芒。阿青跟着明修转过第三道弯，俄然瞥见火线岩壁上垂着几簇野生菖蒲，叶片上的露水竟呈淡金色，在雾中划出细碎的光痕。"这是长在茅龙洞旁的'金露菖'，"明修抽出桑木镐，镐头在石面轻点三下，"三叩石，敬山灵，方敢取草。"

午后的山风带来红茅草的暖香，药庐外的空位上，青年们正在晾晒刚做好的香囊。明修望着远处的灵山主峰，三十六座峰峦在云中若隐若现，俄然指着最高的"玉京峰"说："晓得为甚么七叶莲只长在藏真岩吗？传说千年前，嫘祖在此采桑，不谨慎滴落的泪珠化作七片莲叶，每片都承载着对人间的祝贺。"

行至半山腰的"露华坪"，大片野生艾草在晨风中起伏，叶片后背的白绒毛沾满露水，像落了层薄雪。青年们分分开来，遵循"隔三采一"的古训采摘——这是为了让艾草有充足的发展空间，也是张公常说的"取之有度，方得悠长"。阿青蹲下身，鼻尖缭绕着艾草的苦香，俄然瞥见叶片根部缠着红茅纤维，那是客岁采药人留下的护草符，颠末四时风雨，竟与艾草的根系长成了一体。

4、灵露降世·万疴皆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