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第44章 端午竞渡］[第4页/共9页]

更奇异的是，船上的三十六面彩旗俄然无风主动，绛红与青蓝的绸面在阳光下贱转，化作三十六道流光升入云端。阿青感受有温热的力量从脚底涌泉穴升起，顺着小腿的承山穴、大腿的血海穴，终究会聚到胸口——那是客岁竞渡得胜时，他在灵山祠跪了三天三夜，祈求茅龙赐福的处所，现在竟真的有灵脉在体内游走。

轮到阿青采摘时，他的手掌在叶茎上方悬停好久，掌心的药囊俄然发热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七叶莲残绣在共鸣。当他遵循口诀转动叶片，露水竟主动落入竹篓中的玉瓶，瓶壁上的《灵枢》药纹收回微光，将露水映成淡蓝色的星砂。"好小子，你与七叶莲有缘。"张公点头，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欣喜，"当年你娘采这株草时，也是如许的晨光，如许的露水。"

1、寅时药庐·露华生香

阿青跪在船头，望着茅龙虚影的眼睛，俄然瞥见父亲临终前的场景：白叟握着他的手，指向墙上挂着的旧船桨，桨柄处刻着恍惚的符文，说那是爷爷的爷爷传下的，只要真正与湖山相通的人，才气让符文显形。现在他手中的桨，那些曾经恍惚的纹路竟清楚如昼，每一道都在报告着龙舟竞渡的陈腐传说——本来，所谓竞渡，向来都不是人与船的较量，而是人与湖、与山、与千年传承的对话。

2、卯时山径·雾锁灵草

观礼台上，李顺生老泪纵横。他终究明白父亲当年的话："当桨声能唤来山影，当彩旗能接上云光，便是灵山之灵回应人间之时。"他望着虎娃娘怀中的孩子，瞥见那小小的拨浪鼓上，茅龙的眼睛竟在发光，与湖心的虚影遥相照应。本土来的客商王二愣住了，他本来觉得这只是浅显的节庆，现在却瞥见本身货船上的帆布，不知何时竟染上了淡淡的茅叶纹，那是连最上等的染料都没法调出的光彩。

三清殿的钟声在远处响起，惊起一群栖息在芦苇中的白鹭。月光下，鄱阳湖的水面安静如镜，却在深处涌动着看不见的灵脉——那是山与湖的商定，是人与六合的左券，当桨声再次响起，当彩旗再次飘荡，统统的虔诚与畏敬，都会化作最动听的反响，在鄱湖之上，在灵山之间，在每个信赖的民气中，永久传播。

七十二名孺子捧着陶制水灯跟在章公身后，灯油是桑脂异化红茅汁熬成，火焰呈淡青色，映着孩子们额间的水纹朱砂。他们齐声唱起《水龙吟》，歌声里融入了龙舟竞渡的号子、采药时的山谣，每一个音符落下，湖面上的水灯便主动排成北斗状，向湖心的水神像缓缓漂去。阿青闻声歌声中夹着纤细的震惊，那是湖底灵脉与人间祈愿的共振，如同母亲临终前抚摩他掌心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