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6章 潮声里的轮回[第1页/共2页]

“当年您放生锦鲤，是种下善因；现在捕捞海龟，是结下恶缘。”小普望着窗外逐步退潮的海滩，停顿的鱼虾在泥滩上泛着白光，“但若现在放归海龟，以善念止恶业，犹来得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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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普望向窗台上伸直的狸花猫，猫爪正拨弄着半片龟甲。他俄然想起第三章里那只三花猫，一样的烫伤疤痕，一样在惊骇时炸起的绒毛。“您看这猫咪，”他悄悄按住妇人冰冷的手，“它总盯着龟甲，是因为宿世曾是您放生的锦鲤，现在来报当年拯救之恩。”

南海之滨的渔村飘着咸涩的雾霭，小普的草鞋踩过被潮流打湿的沙岸时，正瞥见十几个壮汉合力拖拽着一张沉甸甸的鱼网。网中银鳞闪动，幼鱼的尾鳍拍打着沙岸，螺贝在泥塘里艰巨翻转，一只小海龟正被渔民拎起，硬壳在阳光下泛着翡翠般的光。

三今后，渔村竖起了新的木牌：“每月初1、十五禁渔，幼鱼海龟放归海湾。”老族长将家传的鱼叉改制成喂海鸥的木勺，勺柄上刻着小普教他的“放生咒”。小普分开时，那只被救的海豚竟跟着船队游了半里路，银蓝色的背鳍划过水面，像一道会挪动的月光。

小普没有答话，而是蹲下身悄悄捡起一只被鱼网划破背甲的梭子蟹。蟹钳在他掌心徒劳地张合，细弱的绒毛沾着血珠。他从竹篓取出晒干的海带敷在伤口，蟹脚俄然不再挣扎，八只细足竟渐渐蜷成合十的模样——像极了精舍里听经的沙弥。

竹篓里，三只雏鸟已经能展翅试飞，三花猫正追着本身的尾巴打转。小普摸了摸僧袍口袋里的贝壳——那是渔村孩子们送他的礼品，每一片都带着潮润的温度。他晓得，在更悠远的海岸，或许另有无数张正在撒下的鱼网，无数个等候被聆听的磨难，但现在掌心的贝壳奉告他：哪怕只能窜改一小我、救起一只海龟，也是众生划一最实在的模样。

“它认得您！”有渔民赞叹。小普却瞥见海龟背甲上有道新月形的凹痕——恰是二十年前他随师父放生时，为辩白族群用竹刀悄悄刻下的印记。本来因果的循环，早在光阴里埋下了无声的伏笔。

“老施主可听过‘竭泽而渔’？”小普望着垂垂干枯的水洼里堵塞的鱼虾，声音混着波浪的低吟，“二十年前您救过流浪的商船，船长曾送您三尾锦鲤放归海湾。现在锦鲤的子子孙孙，可都在这鱼网里？”

渔村深处传来婴儿的哭泣。小普跟着老族长走进石屋，炕头上躺着面色青灰的妇人，床头陶罐里泡着晒干的海龟甲。“她总梦见被巨龟追逐，”老族长声音发颤，“产后血崩不止，郎中说要拿海龟熬药引。”

“本来众生皆懂报恩。”小普看着围拢过来帮手解开鱼网的渔民，想起舍卫城富人区那位终究向仆人报歉的施主。当第一个渔民伸手解开第一根尼龙线时，他瞥见对方掌心的老茧——那是三十年来握桨撒网的印记，现在却在晨光中泛着和顺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