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章 古树巅的罪证[第3页/共3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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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你个贼秃！”罗剥皮吐掉嘴角的旱烟，鞭梢指向小普，“老子砍树碍着你了？这神杉的树皮能治痨病，卖给城里的药铺，够换三车鸦片！”他脚下躺着三具猕猴尸身，幼崽的爪子还抓着半片被砍落的杉树皮——它们曾在树上筑巢，用杉果豢养幼崽。
拂晓时分，小普在神杉残根处遇见罗剥皮的女儿。十六岁的女人捧着药碗，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恰是用卖杉树皮的钱买的，现在却紧紧嵌进皮肉，玉镯里闪现出猕猴抓痕的暗影。“我夜夜梦见猴子啃食我的手指，”她翻开袖口，前臂上竟长着精密的绒毛，“阿爹说，那是因为我穿了用猴骨磨粉染的红裙……”
暮色漫过残林，新栽的杉树苗在风中悄悄摇摆，像无数只合十的手掌。小普俄然晓得，所谓报应的爽感，不在于看恶人接受多少痛苦，而在于瞥见被踩踏的生命重新获得庄严，瞥见被斩断的因果链重新接上。当罗剥皮用左手捧起第一捧山泉喂给幼猴时，水面上的月光恰好碎成金鳞，那是千年神杉在向天下证明：哪怕最深的伤口，也能长出宽恕的新枝，而每个放下屠刀的刹时，都是众生划一最动听的注脚。
罗剥皮的瞳孔突然收缩。阿谁暴雨夜，毒蜂的蛰针确切在他后背留下了蛛网般的疤痕，现在正模糊作痛。更诡异的是，被砍的神杉俄然收回“咯吱”声响，树冠竟朝着他的方向倾斜，枝桠上垂落的藤蔓如无数手臂，要将他拉入树影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