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章 冰裂种光[第1页/共2页]

暮色中，两人将残剩的光种埋进老槐树的根系。冰层下的镜渊鱼俄然个人摆头，鱼尾扫过的处所，冰面竟透出善念城花田的倒影——纳西尔正带着盲童们用雪水灌溉共生花，虎娃的红狐叼着刚破冰的银鱼，鱼鳍上的咒印与阿巴斯掌心的“自度”逆纹，在千里以外遥相辉映。

小普摸向佛珠，那颗通透念珠俄然飞出，悬在种子上方扭转。光核接收了念珠的微光，竟分裂成三百颗更小的光种，每颗都映着曾被纳西尔毒瞎的孩子现在的模样：有的在波斯调配均衡药膏，有的在善念城教盲童辨味识药，另有的，正带着镜渊鱼逆流而上，寻觅新的渡口。

小普重视到旅人药篓边沿缠着半片光亮毯残片，绣线里混着镜渊鱼的鳞粉，恰是虎娃三个月前寄给波斯盲童的款式。更奇的是，篓底铺着的干枯腐心藤，藤节处竟结着未化的善缘花霜，这是唯有双城守誓人骨肉才气催生的异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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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鄙人阿巴斯，”旅人翻开斗笠，左脸爬着与纳西尔类似的腐斑，却在眼角缀着善缘花形的银饰，“三百年前从波斯善缘堂逃出的试毒人后嗣，光阴井的水让我在冰窟里冻了三十年，直到镜渊鱼群衔来虎娃的第一封盲文信。”他摊开掌心，“自度”二字逆纹里渗着金粉，恰是用纳西而后背蜕下的毒咒残屑所绘。

“自度不是独行，而是让每个受过伤的人都成为种子。”小普将光核托在掌心，光焰主动凝成纳西尔教虎娃辨药的场景，“你看，善念城的孩子们早已学会用毒誓法典的残页当书签，用腐心藤的毒腺练手稳——毒术的根，毕竟要长在自渡的泥土里。”

“光阴井的水会冻住罪业，却冻不坏善念的种。”阿巴斯指尖抚过冰壳，裂缝中排泄的不是水，而是带着体温的药香，“这些种子在井底接收了三千年的双城咒印，每粒都要由尝过毒誓的人亲手种下。”他望向小普，眼中映着对方未曾示人的旧事——三年前在波斯地牢，小普为救盲童曾偷偷咽下腐心藤毒汁，这份毒誓，现在正与种子产生共鸣。

小雪初霁，两河交汇处的冰面裂出蛛网般的细纹，冰下暗涌卷着镜渊鱼的鳞光，将渡口的老槐树映成活动的银树。小普的草鞋刚踏上冻硬的芦苇地，枯枝间便传来竹篓轻晃的响动——穿灰布衫的旅人正背对他蹲着，袖口翻卷处，双城咒印的暗纹在暮色中时明时灭，如同冰封的善缘花在积储破茧之力。

雪粒子开端飘落，阿巴斯背起药篓，篓里的光阴井种悄悄发烫。他与小普并肩走向渡口深处，冰层在脚下收回细碎的欢鸣，那是旧毒誓的崩解，也是新自度的开端。当两人的影子被暮色拉长，镜渊鱼的鳞光俄然会聚成舟，载着他们向两河泉源的更深处漂去——那边，另有无数被冰封的善念种，等候着曾在毒雾中穿行的人，亲手敲开冰壳，让光核在本身的掌心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