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6章 问责皇叔！？[第2页/共5页]

少年亲王玄色蟒袍下摆还沾着郑县黄土，靴底那粒霉变的黍米跟着叩首行动碾碎成渣，混着雨水在汉白玉地砖上洇出浑浊的污痕。

当啷一声，青玉镇纸砸在朱允炆膝前三寸，飞溅的碎玉掠过他颈侧："；开封府粮仓守军安在？"；

十二块羊脂白玉佩砸在金砖上，碎裂声竟与五军都督府传令的铜符相撞之音别无二致。

当齐王印鉴上的睚眦纹映入视线时，这位建国帝王俄然暴喝一声，供案上的太祖宝刀回声出鞘三寸，将青铜烛台拦腰斩断。

朱棣瞳孔骤缩——居庸关外的屯田标记，清楚与三日前密报中瓦剌游骑的线路重合。

"；守备张威私开官仓贩粮，儿臣命他生吞陈米三斗。"；少年亲王的声音清越如剑鸣，从袖中抖落的铜钥匙串砸在碎玉堆里，"；胀毙前吐出这个——户部侍郎私宅地库的秘钥。"；

他想起半月前东宫暗卫密报，说郑县官仓硕鼠啃食的霉米袋上，全盖着燕山卫所的军粮火漆。

少年亲王染血的指尖俄然痉挛般蜷起。

少年亲王后颈沁出的盗汗顺着脊梁滑落，在绣着金蟒的腰封上晕开深色陈迹——就像客岁秋猎时，四叔朱棣的箭矢掠过他耳畔钉入树干时，箭羽震颤的幅度。

天子苗条的手指掠过伞面焦痕，在某个形似燕尾的灼痕处稍作停顿。

纸片灰烬落在朱标咳出的血冰晶上，竟拼出"；郑县漕运"；四字的篆体表面。

"；允炆感觉，这万民伞的血字..."；蟠龙杖尖挑起少年亲王的下颌，朱元璋眼底映出伞骨暗影里爬动的血珠，"；是彼苍示警，还是民气作怪？"；

太子染血的指尖俄然插上天砖裂缝，抠出的赤铁矿粉簌簌落进血泊，将北疆舆图中的居庸关染成暗红色。

"；起驾——"；

琉璃瓦当在雷光中泛出青芒，前朝景泰年间御笔亲题的"；仁"；字竟从鸱吻鳞纹里排泄猩红血渍。

老尚书李善长踉跄半步，腰间鱼袋银链勾住了蓝玉的剑穗。

刘伯温广袖翻卷间，五十根蓍草破袋而出，在丹墀上拼出北斗倒悬之局。

纸片遇血即燃的青烟里，垂垂凝成郑县县令府邸的飞檐斗拱。

朱元璋的冷哼声惊得青铜鼎中幽蓝火焰矮了半截。

鼎中幽火忽明忽暗，映得少年亲王鬓角盗汗如血珠般殷红。

伞骨上焦痕化作墨迹游走，竟在汉白玉地砖上勾出完整的漠北舆图。

朱允炆的掌心已掐出新月状血痕。

丹墀下的碎玉渣不知何时聚成奇特纹路，竟与昨日从燕王府旧档翻出的边防图暗合。

朱标染血的指尖俄然痉挛，明黄常服前襟的十二章纹在火光里扭曲成流民哀嚎的面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