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0章 蚀锁窥天[第1页/共3页]

"脱手。"帝王轻飘飘两个字落地，二十名农家弟子背着藤筐鱼贯而入。最前头的精瘦男人单膝点地，青铜量斗上的云梦泽泥浆簌簌而落："禀陛下，墨家水部督造的加压竹筒已备妥。"他腰间竹筒构造处，楚篆刻痕还沾着晨露，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寒光，像极了云梦泽深夜的鬼火。

嬴政抬手止住侍卫的呵叱，玄色大氅扫过满地玉屑："送诸位老先生去骊山修陵。"他指尖摩挲着袖中发烫的银簪，"既然这么喜好锁门，就让他们日日与铜锁为伴。"说这话时，他余光瞥见最年长的遗老正偷偷将半块玉珏塞进石缝，玉珏上的螭龙纹与赵清漪生前佩带的耳珰如出一辙。

雨帘深处，楚国遗老的哭嚎垂垂微小。最年青的农家弟子擦拭竹筒时，俄然发明裂缝中排泄的液体正在重组——那尾赤鳞鱼的表面在醋液中若隐若现，鱼眼处两点朱砂，好似楚巫祭奠用的血瞳。当他试图触碰时，鱼影俄然炸裂，醋液溅在石壁上，蚀出与九鼎裂纹完整不异的纹路。

嬴政将玉璋支出怀中，指尖掠过缺口处的细纹，竟有种被利刃划过的错觉。他回身时大氅扬起一片灰尘："传令黑冰台，三日内找到统统与楚国玉璋相干的文籍。"说话间袖中银簪磁石微微颤抖，将他的思路拽回邯郸城头——赵清漪坠城那日，耳坠也是这般俄然吸附在城墙铁钉上，而那铁钉摆列的方位，与现在穹顶星图缺角竟有七分类似。

陵内穹顶忽有星光坠落。蒙毅举着火把往前探，火光舔上昆仑玉镶嵌的二十八宿时，统统人倒吸一口寒气——本该是紫微垣的位置鲜明缺了一块，缺口边沿犬牙交叉，像被利刃生生剜去。嬴政抬手抚过穹顶，指腹沾着的玉粉竟泛着淡淡血腥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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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璋大要蜿蜒的血线在月光下泛着幽光，缺口形状像极了雪姬总在手中把玩的蛇形匕首。嬴政瞳孔微缩，想起三日前阿房在琅琊台擦拭匕首时，刃口曾闪过一样的寒芒。他俄然屈指轻弹玉璋，清越的玉鸣声中，星图缺口竟排泄暗红液体——那液体顺着玉璋纹路流淌，垂垂凝成"昆仑"二字。

雨幕不知何时覆盖九嶷山。农家弟子清算器具时，有人发明祭坛角落散落着几片龟甲。领队男人用沾满醋液的手指捏起龟甲，甲片上刻着的星象标记，与上月从徐福处收缴的帆海图残片如出一辙。他不动声色地将龟甲塞进藤筐，筐底荧光藻浸泡的麻绳俄然收回微光，映出楚篆"荧惑"二字——那恰是雪姬上月临摹的星图题跋。

嬴政捻碎指尖沾着的紫堇花瓣，胭脂色汁液顺着掌纹渗入玄色龙纹大氅。他俄然轻笑一声，笑声里裹着冰碴："当年楚怀王割地时，可没见诸位这般硬气。"说话间袖中银簪微微发烫——那是赵清漪坠城时遗落的簪子，现在竟与铁链上的符咒产生共鸣，簪头磁石在暗袋里震颤如蜂鸣。